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弓月文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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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遗落的老厂
2018-03-12 13:14 吕游 


我们总是在遗忘过去的风花雪月、喜怒哀乐中不断成长,也在现在的花红柳绿、展望未来中继续前行,但总有一些人和事因时间的变迁逐渐忘却,又因时间的推移或一场电影情节、一本小说章节、一首歌曲歌词再次呈现在眼前,环绕在耳边,让我们不得不重忆往昔。

秋风瑟瑟,道路两旁的杨树随着风势的起伏夹杂整片黄叶纷纷飘落,似乎预示着冬日即将到来,一个人独自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宽敞大道上,充满无限遐想和惆怅。掐指一算已经离开老厂十几年了,虽然变化不大,但没有了往日的辉煌和人气。

自从阅读了小说《平凡的世界》,其中关于孙少平在煤矿工作、生活的场景,尤其是对厂区环境细微的描写,这不得不让我的思绪随着生命记忆烙印拉回到往事回忆的时光隧道,激发了内心的情绪一次次升腾,有了再次前往老厂目睹今日的风采。
嘈杂的菜市场

老厂离县城十多公里,驱车十几分钟就能看见厂区大门了,大门上下已经显得斑驳,没有了往日的风采,大门左面沿着阶梯上去原先是搭着棚架的菜市场,听父母说当时到这卖菜的菜农四五点就得起早,他们赶着驴车一路吆喝,唱着无名地方小曲,晃晃悠悠把新鲜蔬菜送到这里,也有附近的村民把自家院中吃不完的蔬菜、水果拿来售卖,极大地丰富了厂区工人们的餐桌饮食,那时的我们有时跟着父母经常早早到这不大不小的菜市场转转,主要是想吃到平时不经常吃的食品,见到平日不常见的食物,因为当时没有现在那么多零食供我们选择,零食对我们来说似乎是个很模糊的概念,可以看出吃货是怎样修炼出来的了吧。看着早已经人去棚空,陈旧斑斑的棚架依然屹立在那,心中空落落地,有种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。
矗立的楼群

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虽说老厂矗立在群山环绕的山坳中,但进入大门一眼望道道路两侧十几幢六层楼屹立在两旁,八十年代作为边陲的县城也不曾见到如此壮观的楼群,楼房开始多起来也是在九十年代末,所以第一次到这的人们自觉不自觉地被这的景象惊叹,不可思议一个小小的厂区竟然有那么多工人可以住上楼房,对他们来说那个年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这却实现了,难怪有小上海之称似乎也不在过。这也成了人们向亲友们炫耀的资本,每天下班后,劳作了一天的人们,三三两两纷纷走出家门聊聊天,拉家常,坐在一起打个牌,下个棋。我们则这一群,那一弹玩跨步、跳方格、玩弹珠、打纸牌,直到父母寻着声音喊着回家吃饭,满身灰头土脸不情愿地跟着回家,转过身继续跟小伙伴大声叫嚷着,明天继续在老地方不见不散,好不热闹。楼群依然矗立在那,但已是人去楼空,只有十几家后来到这的人家依稀可见,原住户早已陆续搬离到县城、市区居住,也都过上了城市人的生活。小时候的玩伴也都早已各奔东西,成家立业。
难忘的影院

顺着主路再走500多米,老影院赫然耸立在面前,它可同时容纳几百人,八十年代末有这样的影院可以说少之又少,老电影院既是老少皆宜茶余饭后好的去处,又是重要节日活动场所,每当夜幕降临,全家老小尽出动,同事呼朋引伴聚在此,孩童成群结队总想乘着人多混进去,但多半数被检票的叔叔阿姨揪出去。曾经的孩童,曾经我为电影狂,为了能够看一部电影,费劲周折。由于苦于囊中羞涩,只好在检票处,看准机会乘着人多一起蒙混过关,但机会少之又少。有时希望工作人员能够疏忽或者离开,但他们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,直到电影快放完了,才趁他们不注意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、以博尔特百米加速冲了进去,直到现在依然觉得难忘。
闲置的生产车间

继续向前走大约一公里距离,就能看到生产车间,可以看出车间已经闲置多年,为数不多的老旧机器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,完全没有了往日机器发出的轰鸣声和工人们工作时的热闹场景,一切都是那么静悄悄,没有一丝响动,不免感到一丝丝压抑从心中涌出。遥想当年生产车间忙碌的情景,老厂生产的各类产品也是声名在外,供不应求,八县一市求购的车队连绵一公里之外,生产车间灯火通明,工人们加班加点赶工。车间外偶尔从窗户中飞出一两只野鸽子,呼朋引伴咕咕叫着,大地被杂草染成金黄色,一阵阵秋风瑟瑟,金黄色洒满车间周边,模糊了眼前的视野,遮住了耳前的宁静,远方,似乎又听到了机器震耳欲聋的轰鸣,又看到一群忙碌的身影不停地在装卸搬运。

老厂,往日时光一去不复返,旧事的记忆,儿时的回忆,此时,都在脑海中如电影情节般历历在目,这是我成长过程中,一个难忘而又重要的节点,在这我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孩童成长为一个少年的蜕变,虽然没有历经风雨沧桑的考验,多的是生活有点甜的滋味。总之,老厂带给我太多美好的记忆,让我至今记忆犹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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